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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妃甸在唐山市外,位於北京東南方向225公裡(140英裡)處。曹妃甸項目至少始於2003年,當時上馬的工程旨在將這座小島轉變成唐山之外的大型深水港和工業區。中央政府希望將首鋼集團(Shougang Group)的一座大型煉鋼廠從北京搬遷到這個新的工業園,後者建在渤海灣圍海改造的土地上。此舉將鼓勵鋼鐵供應商和用戶搬到附近,為工作人員提供大量的辦公室和住所。過去10年裡,政府和國有工業企業在這一地區投資逾人民幣5,610億元(910億美元)。2011年1-9月,首鋼公司曹妃甸業務淨虧損人民幣36億元,深陷債務泥潭。這是可獲得的最新數據。首鋼長期債務總額為人民幣740億元,其中的40%,即289億元用於為曹妃甸項目提供資金。隨著鋼鐵行業漸漸衰弱,曹妃甸的其他項目已停頓。

一個原計劃於2010年完工的辦公園區,這裡只剩下大量的鋼骨架和未竣工的建築。一個住宅項目已於去年聖誕節停工,此前工人已經完成了混凝土框架。這裡甚至有一座未完工的六車道寬的橋,在樹立起10座橋架後,這座橋就被廢棄了。

由于整體煤炭市場不景氣,煤炭主產區、港口、火電企業煤炭積壓都非常嚴重,目前曹妃甸煤炭碼頭港口庫存仍在最高位運行。國內煤炭市場持續低迷,進口煤數量不斷增加,國內宏觀經濟整體增速放緩。雖然從煤炭需求總量上增加了,但增加的比較緩慢;因為港口多了,誰也吃不飽,顯得特別疲軟。進口煤數量大增直接導致了秦皇島港、國投京唐港、國投曹妃甸港等北方各港口“吃不飽”。

大秦線直通港口,運輸快,效率高形成運費的優勢等,一般煤炭企業不願到這邊來,但為了完成4.5億噸的煤炭運輸指標又不得不到這邊來,秦皇島港運不了才到京唐港,京唐港不行再到曹妃甸港,鐵路到曹妃甸港運費高出秦皇島港10塊錢。

鐵路運輸能力跟不上,港口能力過剩50%;2015年蒙冀鐵路修通以後,鐵路運輸能力將得到大量釋放,至少煤炭來源可以保證,設計運輸能力至少在2億噸,全年甚至可以拉到4億噸。蒙冀鐵路修通後,曹妃甸港未來規劃前景都是更具優勢的,將是唯一一個對應兩條煤炭鐵路專線的港口;煤的來源多,山西煤能過來了,內蒙煤能過來了,同時輻射寧夏煤、西安煤也能過來了,曹妃甸港也將是煤炭品種最齊全的一個港口。【 因為Shale gas造成天然氣價格下跌,長期壓抑煤炭價格,上述過度投資會造成債務危機】

妃甸的現狀顯示出中國經濟增長模式的缺陷,這種模式就是政府制定投資計劃,然後預計企業就會跟進,不管市場狀況如何。陳功說,中國地方政府受到盲目追求GDP的驅動。

中國總理李克強此前說,他將努力避免中國GDP增速大幅放緩。但李克強已反復重申不會實施大規模刺激計劃,並且說,中國需要轉變經濟增長模式,從依賴投資轉變為依靠內需和服務行業拉動增長,實施一個大規模經濟刺激計劃。但是金融危機那波支出和借貸熱潮在提振經濟的同時,也造成了中國當前的問題。

2008年爆發危機後,外界對中國出口的需求隨之減弱,中國領導人轉而利用信貸刺激投資來拉動經濟增長。投資佔GDP比重從2007年的41.6%升至2012年的48.1%,地方政府修路、建機場,房地產開發商蓋起了林立的豪華公寓,國有企業不斷擴建工廠和鑄造廠。但正是由於將本該在10年內完成的投資匆匆在幾年內完成,中國的高增長時代也迅速落下帷幕。太多項目都屬於重復性建設,最終造成從住房到鋼鐵、從水泥到太陽能設備等各領域都出現了供大於求的狀況。

惠譽駐北京高級董事朱夏蓮(Charlene Chu)說,當你看到信貸規模的爆炸性增長時,中國的經濟奇跡似乎就不顯得那麼非比尋常了,當信貸像最近一樣以GDP增幅的兩倍增長時,從數學上說,已經無法擺脫過去的糟糕投資決定造成的惡果。偏低的政府負債(IMF估測佔GDP的45%),中國仍有托住經濟增速急劇下滑或支撐金融系統的空間。法國興業銀行(Societe Generale)分析師姚薇估計,中國GDP有38.6%用於償還債務,佔比相對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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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鐵嶺這個位於中國東北部的小城市計劃在距離該市6英里(9.65公里)的地方興建一座衛星城時﹐這個城市翻開了前景光明的一頁。城市規劃者耗資人民幣數百上千萬元來清理週邊已經成為未處理污水排放地的沼澤區。他們希望一個嶄新的環境能夠吸引企業在這裡安營扎寨﹐從而提高居民收入和增加這裡的人口數量。然而四年後﹐鐵嶺新城實際上已經變成一個鬼城。引進企業創造就業的計劃也未能落實。沒有工作機會﹐人們就沒有遷居至此的動力。

近年來﹐很多城市利用全國投資熱潮創造的建築就業填補了這個缺口。此舉維持中國經濟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但同時也在全國各地造就了沒有人煙的郊區和鐵嶺新城這樣的鬼城。中國有先蓋樓後創造需求的做法﹐最明顯的就是在上海。10年前﹐高樓林立的浦東新商業區最初無法吸引到租戶﹐但後來卻成為了中國成功的象徵。很多小城市缺乏上海那樣的拉動力。

由於一、二線城市有更多更好的就業機會﹐很多三、四線城市的人口實際上一直在淨流出﹐同時那些地方出售給開發商的土地快速增加﹐令房屋供過於求的情況雪上加霜。

當時的想法是﹐企業會因地價便宜和勞動成本低廉而被吸引到那些衛星城﹐同時還能毗鄰東北最大城市瀋陽。原先曾預計鐵嶺新城到2010年有常住人口6萬人﹐之後再增加兩倍。地方當局試圖增加這裡的人口﹐促使人們從老城搬到新城。該舉措包括將政府辦公室遷至新城。但到目前為止﹐大多數政府職員仍然從原先的家通勤上下班。許多老城居民說﹐雖然新城環境不錯﹐但服務匱乏﹐也沒有社區﹐因此他們不想搬過去。儘管有以上種種情況﹐鐵嶺仍然選擇繼續建設。市政府推出了今年在新城項目上繼續開支13億美元的計劃﹐建設項目包括美術館、體育館和室內游泳池。

對於觀察中國樓市起伏的人士來說﹐上海浦東的崛起是中國對新辦公樓和住宅樓仍有巨大需求的證明。中國樓市的波動起伏成為眾多擔憂的焦點﹐因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遭受的沖擊可能波及全世界。上海獨特的優勢在於:工業基礎雄厚、城市普遍繁榮、地處長江口的有利位置。中國房地產業務董事的高思品說﹐越來越多有關中國無人居住的“鬼城”的討論令他想起了此前很多人對浦東的質疑。浦東的教訓是中國的需求被大大低估了。

瑞銀(UBS)做分析師、現供職於Emerging Advisors Group的安德森表示通過投資“鬼城”來支撐經濟增長,中國得以避免在制造業等其他領域進行更不明智的過度投資;假如是這些領域投資過剩,恐怕早已對經濟造成了持久的損害。如果你要浪費資本,最好是全部浪費,這樣對其他所有人的損害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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